读破金瓶梅之七十九:来旺醉骂西门庆,孟玉楼为何“如提在冷水盆内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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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兴向潘金莲打小报告,说来旺喝醉了大骂潘金莲帮西门庆勾引他老婆,已“打下刀子,要杀爹和五娘,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”。“玉楼听了,如提在冷水盆内一般,吃了一惊。这金莲不听便罢,听了粉面通红,银牙咬碎”,破口大骂,发誓:“我若教这奴才在西门庆家,永不算老婆!”
潘金莲的过激反应很正常,因为来旺要置她于死地。可孟玉楼的反应却有些不可思议,她不怒不气,只是吃了一惊——一为来旺要杀西门庆和潘金莲而吃惊,一为蕙莲与西门庆有染而吃惊。像她这样一个消息灵通人士,竟然对此等信息一无所知,怎能不大吃一惊呢?
“吃了一惊”好理解,但“如提在冷水盆内一般”的感觉又从何而来呢?
“冷水盆内一般”的心理反应,是绝望,是忧虑,是痛苦,甚至是恐惧。虽然来旺要杀的是潘金莲和西门庆,不是自己,但如果真的杀了这二人,或者杀了其中一人,都会直接影响到自己在西门庆家的生存,都会危及到她的即得地位。杀了潘金莲,没有了最亲密、最有力的盟友,犹如折了左膀右臂,犹如楼房失了根基,在西门庆的妻妾中,就难有立足之地。杀了西门庆,树倒猢狲散,不知自己会流落到何方,不知能否善终。正是这种忧患意识,才使得她有了“如提在冷水盆内一般”的感觉。
正因为有此深忧,当知道西门庆有意要放过来旺时,孟玉楼便立即向潘金莲通风报信,终使来旺蒙冤发配。她的通风报信,一者是为潘金莲消除隐患,二者是为自己将来着想。这就是孟玉楼,平时处事安分守己,明哲保身,但一遇关系到切身利益大事时,则会不顾一切,充当帮凶。
“一树二花”, 孟玉楼与潘金莲面对来旺醉话反应各异,性格突显:潘金莲极富进攻性,是个一点火就爆炸的火药桶似的麻辣人物;孟玉楼内敛深沉,遇事深思远虑、不露声色,这也是她能得以善终的原因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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